2008/09/26
成長,生命中每一個獨特的片段─《動物之神》
《動物之神》/《The God Of Animals》是我個人所閱讀過的小說當中,少數讓我在一天之內一口氣閱讀完畢、在闔上書的當下想便再次翻閱一遍的精彩作品。
整部小說談是關於一個年僅12歲小女孩的成長故事,那是一段身為成年人的你我都分別經歷過的青春歲月。全書以小女孩第一人稱的口吻,細膩地融入那青春期的美麗與哀愁。出乎意料的劇情發展,悲喜交加的結局,讓原本沉醉其中的讀者們感嘆,成長竟是如此動人又心酸的過程。動人的是那成長期擁有的純真與編織不盡的夢想,卻在充滿謊言的成人世界顯得心酸。生命終究是一條直線進往的漫長路程,每個片段均有其獨特的際遇,又因其不可取代性,才讓我們能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追憶。
成長過程是一段尋求自我的歷程,當兒童慢慢進入青少年時期,漸漸從學習取悅自己轉向取悅他人,尋求社會認同的背後意義正是渴求自我定位。於是12歲的艾莉絲編織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──她與同儕之間談論得最熱切的主角,意外死亡的波莉,事實上少有交集的兩個人其實是好朋友,是同為大家所應當關注的一份子。在鬱鬱寡歡的父親眼中,彷彿她永遠無法取代眾人眼裡出色的姐姐──對於馬場的意義,甚至是在父親心中最不可取代的地位。艾莉絲為獲得父親的重視與認同,在懵懂之中強迫自己接受、進入大人的世界,卻仍舊難掩對自身與周遭產生的疑惑。儘管如此,在與英文老師之間的似有若無的情愫之中,艾莉絲任由自己躲進那虛構出來的感情世界。另一方面,更在佩蒂不斷以優越物質相待之中,獲得了同儕間不同以往的眼光,而選擇忽略佩蒂與爸爸互動間的曖昧。
在這複雜又無助的人生困境之中,艾莉絲在他人的期望與渴望認同之間迷失了自我。只是,在人生道路上感到迷失徬徨的不只有艾莉絲,也並不專屬於尋求自我定位的青少年時期,立於不同人生階段的人們,均有著各自相異的處境與立場,而衝突的產生雖可能伴隨著傷害,卻往往是改變處境的契機。艾莉絲的父親為岌岌可危的馬場生意,而忽略了對她應當表達的關心,但是在真相大白以前,艾莉絲無從體會父親所能夠給予兩姐妹的愛與認同,沒有輕重之別。外表光鮮亮麗的奧特曼太太,給予其女兒熙拉奢侈的呵護,那令艾莉絲羨慕又自覺遙不可及的生活,背後卻也有她所意想不到的無實婚姻,局外人無法體會的失落與痛苦。艾莉絲認定在眾人眼中優秀又出色的諾娜,亦有著其無法理解的夢想與為了妹妹而有所犧牲的立場。
作者花了很大的篇幅,描繪艾莉絲眼裡看出去的世界,讓讀者立於艾莉絲的角度來理解故事中的人事物,一同體會艾莉絲內心矛盾且複雜的情緒,在這之中我們仍舊可以看見,艾莉絲不曾停止對自我與世界有所質疑。然而到了故事尾端,所有在艾莉絲認知以外的祕密與誤會一次揭開,身為讀者我們必然感到詫異,正代表作者確實成功將我們融入艾莉絲這個角色裡了。如此巧妙安排,也才能讓我們深深體會到,關於成長,在認識世界與尋求自我定位之間,痛苦確實是必經的過程,但是若能在這過程中學習愛的付出、懂得諒解以及承擔,似乎才是最難能可貴的成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