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/09/23

做自己,自己做。

先前我曾寫了一篇文章,文章標題是《做自己很想去做的事情》。是我看到陳珊妮的日記,突然有感而發的心情隨筆。她那篇6月29日的日記寫著:「有個朋友說了,他覺得大家都去做“認為可以成功的事” 而不是去做“很想去做的事”。所以一堆很有個性的人唱著芭樂歌,大家都在想怎樣“會紅”,而不怎麼想著怎樣“是我”,我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重點。」當時我看了這篇日記,心裡所想浮現的第一個疑問是,所以,怎麼才“是我”呢?

陳珊妮是個很有個人特色的歌手,一直以來她忠於自己想寫的音樂,從我這樣一個局外人的角度而言,她一直都是個很努力“做自己”的歌手。可是面對流行音樂市場的現實環境,她也有只是為了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,而感到很無奈、很艱難的時候。我覺得她很有勇氣去堅持那些自己想做的事情,我也一直認為,這並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,至少對我來講是如此。 更何況,有的時候,我們連自己該堅持的東西是什麼,都不是很清楚。今天我想要分享的還是陳珊妮的一段話,而在進入主題之前,我突然很想分享自己一段小小的成長過程......





我是天生的黑肉底,這事瞧一眼我爸媽的模樣就知道了。當我媽懷我這第一胎的時候,奶奶便說了:「這孩子生出來鐵定是團黑炭。」,後來我出生的時候,真的是團小黑炭。但是我弟居然是個皮膚白泡泡、幼咪咪的小娃娃─很神奇的隔代遺傳,不過長大之後他也越來越黑了,再也白不回來。所以我弟從小就比我受歡迎,因為他真的可愛的不得了。雖然,這並不影響我爸媽給我們兩個人的愛......。


以前的我對於自己是黑皮膚,常常感到很自卑。在求學過程中,同儕給我的綽號好像就跟我的膚色脫不了關係,當然也就淪為被調侃的特色之一。有句話說:「一白遮三醜」,在多數人的價值觀裡,女生的皮膚似乎就是越白越漂亮,至於黑皮膚嘛...是很難跟漂亮聯想在一起的,因此我一直很羨慕天生皮膚白的人。

第一次將粉餅塗在臉上的時候,是高中三年級。那時候的我,除了把自己的臉弄白以外,就什麼也不會了──因為我覺得皮膚變白就是美了,之後就真的常常頂著一張慘白的臉。直到某天去髮廊剪頭髮,那是剛念大學的時候,當時的設計師是個男的,他一邊幫我洗頭,一邊很婉轉地告訴我:『你可以嘗試上點腮紅喔!』──可能我的臉嚇到他了吧?從那天起,我才真正開始學習其他的化妝技巧,像是眼線、眼影或是睫毛膏之類的。但是在那之後過了很久,我才漸漸體會到上妝並不是一味地追求白才好看、才適合自己,也開始會選用適合自己膚色的粉餅。而這個轉變的過程也讓我深深地了解到,這種對於自己的深膚色所產生的自卑感,竟也花了好些年的時間才慢慢釋懷,並且試著接受、喜歡自己的特質。

「做自己當然難,因為總是想著做別人好像比較簡單。」──這句話是我說給自己聽的。

我想起一句猶太諺語:「人們一思索,上帝就發笑了。」,知名作家米蘭昆德拉有這麼一段解釋,我覺得很有道理。『為什麼人們一思索,上帝就發笑呢?因為人們愈思索,真理離他愈遠。人們愈思索,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愈遠。因為人從來就跟他想像中的自己不一樣。』有時候我們很努力想要變成某種模樣,可是怎知我們從來就跟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樣。然後在追求這個目標的過程裡頭跌跌撞撞,並且不斷地產生疑惑,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對自己,以及那想像中的自己,都了解得太少了呢?

最近陳珊妮參與某牛仔褲品牌的活動代言,那個活動的主題是“真我不受限”,她寫下的東西讓我很有感觸。

這些年頭就這般帶點傻氣的過去,我習慣了盡量不怠慢任何一天。
聽著青少年熱血高喊"做自己"的口號,我想我恐怕沒有那麼大聲直率的自信。
我只知道凡事都要"自己做",任何細節、任何挫敗,都要時時刻刻放在心上。
關於“做自己”這樣一個口號,始終讓我覺得很疑惑,在一段延續的生命當中,“自我”真的是一個那麼容易掌握的嗎?我想,Sandee她想要強調的並不是“做自己”有多麼重要,而是在這有限的人生當中,試著以那份雖然有限卻已知的力量,扎扎實實地做點什麼事情,學習承擔、細心感受生命中的每一個細節與片段,如此一來,我們才沒有白活了這一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