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/11/17

一念之間

      在我們這個時代很多人自殺,可以說是新聞版面一打開來,想看都能看得到的消息,但這陣子黎礎寧自殺的事情卻很令我很意外。黎礎寧是中視超級星光大道節目第三代的參賽者,在比賽最後得到了第三名。比起線上發片歌手之於一般大眾而言,她的知名度並不高,但是聽到她自殺的消息,讓我驚訝了好一會,大概是因為我還記得她臉上那種很溫暖的笑容,而那一幕好像只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。

      自從星光幫第一代步入尾聲後,我就不再觀看這個節目了,但是我爸媽仍然是忠實觀眾,比起我他們有耐心得多,他們不在乎綜藝節目老是重覆的舊戲碼,總是說不膩的爛對白──雖然主持人勉強算是新鮮的,我爸媽只是非常喜歡聽歌,聽到喜歡的歌還會玩起搖控器,也讓待在房間裡頭的我聽一聽。

      我對黎礎寧有的印象是斷斷續續的,那陣子我只有會在倒茶的時候瞥見電視銀幕一眼,這女孩給我感覺並不美,這裡說的美是指那種五官精緻,很引人注目的美麗,但是她非常亮眼,很有自信,我認為這類氣質百分之百都是從眼神散發出來的,那是一股對自己絲毫沒有疑慮的自信,而我自然而然便注意到她這個人了。這樣有自信的人,卻在為情所困的那一刻選擇了自殺,真的讓我一時間無法理解,但也是因為我對她的了解,只有那自信亮眼的一面的緣故。

      人們在一生的際遇當中,有高潮也有低潮,不同人面對的量與質或許多寡不一,但是自我與他者相同之處在於,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情緒、抗壓性,而我認為這是很難與他人比較的部份。因為比較了也沒有意義,情緒與抗壓性是拿來面對與解決屬於自己的問題,而不是別人的,何況同樣一件事情發生在不同人身上,未必會造成相同的情緒反應。

      有趣的是,人世間的愛恨情愁或是貪、嗔、癡,總是一念之間的產物,時間不會為了你認為某個短暫但重要的一秒鐘而停留,想法是會改變的,也因此我們才能擁有這麼複雜繁多的情緒。而自殺的人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呢?我是指那些真的自殺成功的人,由於我們再也沒有機會求證於他們,所以我們肯定是不知道的。不過每個人一定都有想自殺的時候,無論動機是什麼,可以確定的是目的是相同的──死,那就是不願再活了,活著肯定是比較難受的,死了(大概)是比較好的──有人覺得這種念頭可以維持一輩子嗎?

      還有一個問題是,自殺成功的那個人,當下所抱持的那個念頭,又將會如何存續下去?我的意思是,他有改變想法的可能嗎?又在那個時間空間裡改變?我想起在《What Dreams May Come》這部電影裡頭,自殺的人會永遠陷入自殺當下的情緒裡,並且被拘禁在當時的情境之中,這樣的解釋是我可以接受的,因為沒有人知道死後的世界通往那裡,死了就是死了,失去生命了,真實的人生畢竟不是一場遊戲,可以Game over之後再重新來過一次。

      對於活著的人,有些人會說:『相見不如懷念』,但是看著許多人匆匆忙忙離開了人世,卻是:『懷念不如相見。』我還是最喜歡我的療傷女王──椎名林檎說的:『光是你活在當下這件事實就已經是我的幸福。』(by幸福論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