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/01/10

回顧2008年

      最近常常把舊唱片拿出來聽,大多是1999年到2002年發行的專輯,那些年我買得很勤,似乎說過很多遍了,那是我只要一聽到前奏就知道什麼歌的年代,所以這些歌曲,都成了當時某些情境與心情的寄託,一播放,分秒旋律迴蕩著情緒起起伏伏,字詞上堆疊著光陰裡泛黃的片片段段。也許是因為如此,即使至今我仍買著《東京事變》的專輯,卻不再如此迷戀椎名林檎。在她在成立樂團之後,曾經我以為那不再是我所喜愛的風格,但是最近我才明白,我只是離開那個需要療傷的年代,很久很久了。

      阿...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2009年,每每回憶過往,在匆匆掠過每段記憶光景之時,能夠清楚描繪出來的事情總是非常地少,我曾經為此感到失落,但又想若不曾刻骨,何以銘心?亦質疑,那些不曾讓我們刻骨的人事物,又是否不值得我們銘心呢?愈仔細深究,愈覺人何其渺小,心何其貪婪。我們有多少時間去細細體會人生之中的各種美好,又有多少能耐去理解它們?若是如此,人們還要嫌失去的太多,獲得的太少,未免太過予取予求。人在當下其實沒有過去,因為過去正是已不屬於現在的東西,亦沒有未來,因為未來尚未到來。但我們能書寫過往,那是曾經擁有過的證據,也是唯一能擁有過的。

      回顧過去一年,首先想起來的當然是些解決不了的紛擾,換了空間書寫,封閉了與人輕鬆交流溝通的平台,也像是關上了自己對外某部分的出口,有人打趣說這Blog像是被藏了起來,當然我覺得人是有很多東西需要藏的,只是藏便是用來被發現的。而我對於部落格這樣開放卻又陌生的空間,是認為沒什麼需要藏的,因為沒有被發現的必要。而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貴在相互的回應與尊重,雖也沒辦法決定別人給你回應些什麼,但至少能夠決定自己所要顯現的或是保留。

      因此書寫還是緩慢地持續著,也沒有完全切斷與人對話的可能,留下E-mail的用意便在於此,我一向信任文字的表達與傳遞,只是過度高估了每一個陌生人,在公開的場合總避免不了某些人粗暴恣意的“表演慾”,似乎只有專一的收信人才能承載較真切的心意。儘管過去半年來收到的信件實在屈指可數,無論是寫來引用告知、心得分享也好,敘舊、告白、或是賀年的也好,必須在此說聲抱歉的是,我不是每一封都會回覆,不過很感謝你們的來信,我非常感動。


      那些不愉快,回憶起來總是比那些快樂來得鮮明,人們會說快樂太短暫,痛苦卻太長,其實快樂與痛苦是相對的東西,只是人們選擇性地理解罷了!又我懷疑人跟本沒有承受永遠的能耐,永遠的快樂猶如永遠的悲傷,兩相之間沒有相襯的映照,是有也是無,沒有分別。這些年我重覆關注著這些問題,用自個兒的光陰去實踐,在去年一次約會結束過後,一個人搭車在獨處的靜默之中體會到心滿意足的自在,車窗上映照著自己的笑容,愛人的模樣如晚霞般,遙遙地倚在天邊卻又熱切地染了我一整個臉龐。那是接近一個靜字的詳和狀態,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的情緒,是我極少體會到的。

      怎麼確定你身邊的人就是你最愛的人呢?她問我。我則反問,妳要怎麼確定一生中最美好的會是那一天呢?曾經令我懷念的不是剛剛失去的一雙手,而是先前不小心擦身而過的身軀,感情裡最難辨識的不是他人,反而是自己,是眼淚才讓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,是不夠細心才任由時間將良辰美景悄悄掠奪。想起林夕寫著關於逝去的種種,回想起來總是美好的,即使真能回到當初擁抱的現場,事過境遷的我們都已經成長了,又雙手曾環繞過的溫暖,未必真能使人因此擁有,總在放手過後,冷卻了,才能意識到那曾是何等地暖和。總在失去過後才知道曾經擁有,幸福是這樣的東西嗎?

      新的一年,來點回顧與感言,還有很多話、問題說不完,隨緣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