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自我和你的自我基本上沒什麼差別。人多,想法少──我們每個人想的差不多都是相同的東西,還互相傳遞想法,借用彼此的想法,竊取彼此的想法。但是如果有人踩到我的腳,只有我一個人會痛。『我』的基礎不是思想,而是痛苦,那是所有感覺中最基本的。
─米蘭昆德拉,《不朽》,尉遲秀 譯,p.210
14歲的那一年,我左手的食指與中指被男同學用美工刀劃開了一道傷口,我永遠忘不了鮮血湧出的瞬間,男孩臉上的驚恐,我一邊抓著正在噴血的手指,一邊在心底喃喃自語:「沒關係的,這很快就會過去的。」每次我受傷,總會在心裡自顧自地念著一些安撫自己的話,或者自以為是地想著開心的回憶,只是當我越試圖揮別痛苦,就越無法忽視那些傷害正折磨著我的身體,事情發生以前的身體如此理所當然地舒適而自然,我們從沒有忽略去感受那些自然,正因為如此,痛苦才更顯得真實而殘酷。